遲來的決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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遲來的決戰
一
神官入座後，宴會開始。酒過三巡，菜過五味，劉哲已經跟布袋鞏甲聊的很投機，通過交談劉哲發覺，布袋鞏甲絕對是一位有大抱負的明君，不過現在他的抱負被王廷的內爭給壓住了。突然，一聲巨響打斷了兩人的談話，劉哲回頭一看，原來是臧谷拍桌子的聲音，臧谷如雷般的聲音響起：“偉大的讚普，總這麽喝酒沒意思，不如我等比武助興如何？”
布袋鞏甲：“噢？臧谷將軍要怎麽個比法？”臧谷：“既然今天有幸請到了亞頓國的使者，不如就派出吐蕃的勇士陪使者對打，我們也見識一下亞頓的武藝。”布袋鞏甲也想看看劉哲的身手：“大使先生，你覺得如何？”劉哲聽完翻譯笑了笑：“既然臧谷將軍這麽說，那在下恭敬不如從命。”魚澤布拉了拉劉哲，劉哲擺擺手示意他不要擔心。
說完劉哲除去了穿在外面的禮服，露出了裏面的束裝，這身束裝自從進了藏地之後，劉哲就沒敢脫，沒想到今天還真派上用場了。劉景曾要求每個皇子從小都要練武，劉政成為太子之後，因為要處理政務，所以就把練武的事放下了，但是劉哲卻一直堅持了下來，現在劉哲的身手已經相當了得。
布袋鞏甲：“那好，不過大家只是切磋而已，務必點到即止。”劉哲已經走到場中，臧谷：“格拉，你先去。”格拉領命，拔出刀就朝劉哲撲去，劉哲抽出寶劍，橫劍就將格拉的攻勢攔住。格拉馬上又發起更淩厲的進攻，劉哲沒有再硬接，而是且戰且退，打到這裏，就看出了亞頓和吐蕃武藝的區別，格拉的攻勢又快又猛，而劉哲則是避重就輕，等到格拉露出了破綻，他再一舉擊之。
格拉和劉哲過了幾招，劉哲發現格拉出招時的下盤有些不穩，他躲過格拉的一擊，迅速低身，用劍身狠狠地拍了格拉的腳踝一下，格拉重心不穩，打了個踉蹌，劉哲抓住機會，用劍身抵住格拉的脖子，喘息著對格拉說：“格拉將軍，你輸了。”說完寶劍回鞘，格拉一瘸一拐的回了座位。
布袋鞏甲帶頭鼓掌，大相魚澤布也一邊擦汗一邊鼓掌，神官微微的笑了笑，對劉哲點了點頭。臧谷一臉的氣惱，又派出一員大將跟劉哲對打，雖然劇烈的活動讓劉哲的呼吸有些跟不上，但還是將那個將軍擊倒了。臧谷大呼一聲，踢開桌子，拔刀親自與劉哲對戰，劉哲用劍拄地，氣喘如牛的對臧谷說：“稍等一會，讓我喘口氣。”
臧谷：“這是對戰，哪有時間等你？”說完掄圓了彎刀朝劉哲的腦袋砍去。劉哲橫劍接下這一刀，臧谷一陣猛攻，劉哲來不及躲閃，只能硬接，幾招下來劉哲已經汗下如雨。布袋鞏甲朝神官使了個眼色，神官點點頭，繼續觀看兩人比武。劉哲的眼前已經有些模糊，只能拼盡全力抵擋臧谷的攻勢，臧谷又是一記重擊，劉哲揮劍一擋，右手一震，寶劍被臧谷震飛，臧谷反手一刀，砍向劉哲胸口。
劉哲急閃，但臧谷的刀尖還是碰到了劉哲，從劉哲左胸到小腹，被臧谷狠狠地拉了一刀。也幸虧劉騖的那身鎖子甲，不然劉哲的胸口非皮開肉綻不可，臧谷一楞，被他這一刀砍中，不死也得重傷，可是劉哲卻只退後了幾步，胸口連血跡都沒有滲出。劉哲趁臧谷這一楞，擡腳將他彎刀踢開，又沖上去一拳擊中臧谷心口，臧谷一陣胸悶，被劉哲撲到在地。
劉哲的大腦現在一片空白，他已經忘記了現在是在吐蕃王宮，也忘記了對吐蕃的將軍不能下死手，他已經打紅了眼，騎在臧谷的身上，用胳膊狠狠地鎖住了臧谷的喉嚨。臧谷被壓住了脖子，雙手一點力氣都用不上，只一小會兒，臧谷的臉就被憋得通紅，劉哲也到了力竭的時候，臧谷慢慢地掰開了劉哲的胳膊，他踢開劉哲，摸起身旁的彎刀，朝著劉哲胸口就刺了下去。
神官大喊：“臧谷，你要殺了亞頓的使者不成？”臧谷嚇得一哆嗦，也就是這一停頓，劉哲的兩個隨從掰住了臧谷的雙手，布袋鞏甲：“快叫醫官來，亞頓使者好像受了重傷。”神官搖搖頭：“讚普放心，亞頓使者有眾神的保護，不會有事的。”劉哲也的確沒什麽大事，只是全身缺氧，在地上呼呼地喘氣，不過樣子倒是挺嚇人，劉哲感覺到有人擡起自己，迷迷糊糊的暈了過去。
二
劉哲醒過來的時候，發現自己躺在一間巨石壘成的屋子裏，這間屋子說來也怪，雖然很大但是卻空蕩蕩的，而且屋頂只用一塊玻璃罩住，一睜眼就能看到滿天的繁星。劉哲躺的地方就是屋子裏唯一的家具：用獸皮鋪好的石床。石床很寬敞，足足可以躺下四五個人，劉哲剛要起身查看，但是他卻發現棉被下的自己竟□□。
突然，神官的聲音響起：“你醒了。”劉哲一楞，不知道什麽時候，神官已經坐在床沿，劉哲馬上掖了掖被子：“噢，我已經沒事了，這是哪裏？”神官：“我的神宮啊。”劉哲：“那我怎麽沒看到有你的侍從。”神官：“神宮裏就我一個人。”劉哲嚇了一跳：“那我的衣服···”神官：“我幫你脫得。”劉哲：“這···這成何體統？”神官一楞：“你要提什麽桶？
劉哲：“不是···我是男的，你是女的，就算你是神官也不能···”神官明白過來：“噢，你是說你衣服的事啊。”劉哲點點頭，神官：“每當有王公貴族去世的時候，我都要給他們用聖水凈身的，你們男人的身體我早就看厭煩了，不過今天我還是第一次見到活的男人躺在我面前。”
劉哲聽的滲得慌：“行行行，不談這個了，我不是跟臧谷比武麽？怎麽到了你這裏？”神官：“你因為有高原反應，所以暈倒了，為了保障你的安全，我就把你帶回來了。”劉哲想想也是，如果臧谷耍陰的，自己又沒了抵抗的能力，恐怕這條命就要交代在這裏，想到這裏劉哲對神官說：“謝謝。”
神官搖搖頭：“這是我應該做的，因為你可以將吐蕃帶入第一個盛世，所以你現在還不能死。”劉哲：“這是預言？”神官點點頭，在劉哲的印象裏，這位所謂的女神官好像跟亞頓的神婆差不多，她的預言可信麽？神官：“你在褻瀆神官的能力。”劉哲一楞：“沒有，沒有，沒有。”神官微笑：“我可是近神的所在，我的預言總有一天會成為現實。”
劉哲尷尬的點了點頭：“神官有名字麽？”神官微笑：“索瑪，我叫索瑪。”劉哲：“鎖···馬。”神官點點頭，劉哲：“也是怪名字。”神官：“你呢，你叫什麽名字？”劉哲：“我叫劉哲。”神官：“劉哲···哲，好名字。”劉哲微笑：“謝謝。”神官：“我的名字，你是第三個人知道。”劉哲：“噢？這麽神秘，那你為什麽還要告訴我？”神官微笑：“你就快要知道了。”
劉哲點了點頭：“這也算預言？”神官：“算是吧。”劉哲想了想：“麻煩你一件事好不好？”神官：“你想穿衣服。”劉哲：“你怎麽知道我在想什麽？”神官：“告訴過你，我是近神的所在。”劉哲汗汗的笑了笑，索瑪把劉哲的衣服拿來，劉哲一邊在被窩裏穿衣服一邊問：“你這神宮建造的很特別。”
索瑪微笑：“這曾經是正廣王大法師的寢宮。”劉哲：“正廣王大法師。”索瑪點點頭，劉哲一陣感慨：藏地的名字這麽難叫，連個法師的名諱都這麽啰嗦。索瑪繼續說：“正廣王大法師是一千多年前帶領著藏人擊退黑暗的聖人。”劉哲一聽，也很感興趣，在亞頓，根本沒有一千多年前的歷史書籍，人類與黑暗勢力的戰爭也無從談起，能聽到一千多年前的歷史，劉哲當然很高興。
索瑪接著說：“讚歌中說，當黑暗籠罩藏地的時候，正廣王大法師從東方出現，他能召喚遠古的炎神、冰魔、雷神和光明之神助戰，他帶領著藏人將黑暗驅逐出藏地，他又統一藏地，在高原上建立了一個統一的王國，所以我歌頌他為正義廣大王者的大法師，簡稱正廣王大法師。”劉哲一陣眩暈，“正廣王大法師”還是簡化後的稱號，但隨即他又想到，以一個法師的法力，怎麽能召喚遠古之神的力量？
劉哲又想到了三弟劉政小時候跟他說過的一個秘密，劉政說過：我是現在這世上絕無僅有的巫師，我可以召喚遠古神明的力量。想到這裏，劉哲問：“正廣王大法師真的是法師麽？我怎麽覺得他像個巫師。”索瑪：“巫師的歷史早就被世人遺忘了，但巫師的新時代，就要來臨。”這話聽得劉哲雙眼直冒金星：神官說個的預言怎麽跟放個屁一樣輕松？
兩個人一直斷斷續續的聊了一夜，這一夜很快過去。第二天，劉哲被布袋鞏甲召進王宮，被召的還有臧谷和魚澤布。一見到劉哲，布袋鞏甲就問：“神宮的床還舒適麽？”劉哲笑了笑：“聽讚普的意思，好像我跟神官發生過什麽似的。”布袋鞏甲微笑：“連我都沒有進過神宮，昨天神官卻一定要把你帶回去，你說我能不亂想麽。”劉哲笑了笑：藏人說話還真直。他說：“讚普放心，神官只是要保障我的安全而已。”
布袋鞏甲轉移話題：“神官曾預言，亞頓的使者可以幫我把吐蕃帶入第一個盛世，不知道使者帶來了什麽可以幫我實現這個夢想？”劉哲心想：這神婆子怎麽把這些瘋話到處亂講。他說：“讚普，這次我帶來的除了那些禮物之外，就是一些對讚普的忠告。”布袋鞏甲：“噢？請講。”劉哲：“在來拉薩的路上，我看到吐蕃的農業、軍事和人口管理，這些制度都很落後，如果吐蕃想擺脫貧窮，必須要從這幾個方面開始。”
布袋鞏甲：“大使先生能不能說的具體點？”劉哲：“比如說軍隊，為什麽亞頓能養一百多萬士兵，而大家都不相信？”藏谷：“因為一個國家的財政收入不可能這麽龐大。”劉哲點點頭：“大家知道亞頓是怎麽養得起這些軍隊的麽？”眾人搖頭，劉哲一字一頓：“府兵制。”眾人不解。
劉哲接著說：“我在亞頓是專門管理軍需和財政的，我對士兵的數量了如指掌，亞頓現有府兵一百三十七萬四千人，募兵三十二萬人。”大家一陣驚呼，劉哲：“重點來了，所謂的府兵，就是我們趁百姓農閑的時候，讓他們定期的軍訓，如果打仗，就會把他們組成軍隊參戰，由於年年軍訓，所以府兵的單兵作戰能力也非常強悍。這些士兵開銷很小，每年亞頓政府只給他們發雙軍靴，發身軍衣而已，軍訓結束後兵器還要入庫，如果不打仗的話，每年花在府兵身上的錢還不到二千萬兩白銀。而募兵就是職業軍人，每年花在他們身上的錢也才剛剛六千萬兩白銀而已，八千萬兩白銀就是亞頓每年的軍事預算。”
布袋鞏甲在心裏默默地算了一下，八千萬兩白銀，夠吐蕃兩三年的收入了。魚澤布問：“難道亞頓把所有的財政收入都放到了軍隊上？”劉哲搖搖頭：“這就說到亞頓的財政了，就像今年，亞頓就有接近兩萬萬兩白銀的財政收入···”眾人一陣咋舌。
劉哲在吐蕃王宮給布袋鞏甲講了整整一上午，布袋鞏甲等人聽了亞頓的實力，都是一臉的震驚。這是神官索瑪送給劉哲的一個預言，索瑪說：要想活命，就要把布袋鞏甲震懾住。劉哲想想也是：只要讓布袋鞏甲認為我還有利用價值，那我就能得到吐蕃王的庇護，這樣才能活著走出吐蕃。
出了王宮，劉哲又去了神宮，索瑪問：“你已經可以活命了，還來找我幹什麽？”劉哲：“我來謝謝神官，而且咱們兩個也算是朋友了，別那麽見外麽！”索瑪：“既然是朋友，那我就在送你一個預言。”
劉哲：“請講。”索瑪：“你三弟將有一場很大的劫難，只有你能救他。”劉哲一急：“我三弟？他不是在聖城麽？他會有什麽危險？”索瑪：“北邊的天空已經被鮮血照亮，很快，戰火將吞噬北方的草原。”劉哲：“那我是不是要馬上趕回去？”索瑪搖搖頭：“我說的是預言，預言，是還沒有發生的事，你不用急著回去，早回去也沒用。”劉哲點了點頭：“三弟不知道怎麽樣了。”
三
十月初四，這一天劉政在中軍大帳大發脾氣，探馬被罰的鞭數已經漲到一百了，但是匈奴的主力依然沒有找到，劉政心裏也有些不忍，那五百探馬已經有一百多人被抽的上不了馬，更有甚者還抽死了兩個人。劉政每天就是著急上火，根本一點辦法也沒有，眼看就要到十月中旬，如果再不打，今年就沒有戰機了。
這時軍營又進來一個探馬，剛進營門探馬就從馬上摔了下來，正巧落在周勃旁邊，周勃嘆了口氣把他扶起來，看來這個探馬是活不過今天了，探馬看到扶自己的是周勃，眼淚都差點出來：“周將軍，匈奴主力找到了。”周勃一楞：“你說什麽？”探馬又說了一遍：“匈奴主力找到了。”周勃哈哈笑了兩聲：“快快快，扶這位兄弟去見將軍。”
兩個衛兵扶著探馬去中軍帳，劉政聽完探馬回報的消息，高興的差點暈了過去，劉政問：“匈奴主力大體上再哪個位置？”探馬：“回將軍，在東北七百裏外。”劉政馬上傳令：“張雪、周勒，馬上命令大軍集合，兩個時辰之後出戰。”兩人：“諾。”說完出帳傳令了。
劉政親自扶起那個探馬：“這幾天辛苦你們了。”探馬：“將軍客氣了，這是應該的。”劉政笑了笑：“五弟，你去好好犒勞一下他們，再撥一千斤金犒賞他們。”劉騖：“諾。”說完扶著那個探馬出去了。
數萬騎兵集結一處，那場面也是相當壯觀，只兩個時辰，大營內外就一片馬鳴、馬蹄聲，劉政走出中軍帳，他問張雪：“現在集結了多少人？”張雪：“由於騎兵軍營分散，所以現在只集結了五萬多人馬。”劉政：“這些人就足夠了，周勒，你留下個靠得住的將軍，每集結一萬人就讓他們朝我們的方向去，如果不能一舉將匈奴殲滅，他們就是我們的生力軍。”周勒：“諾。”
劉政跳上戰馬：“將士們，我們在這裏憋了兩個月了，現在終於有了匈奴大軍的下落，大家隨我去殺敵啊。”已經幾乎為零的士氣，瞬間高漲。劉政、張雪、周勒、劉騖領五萬六千餘騎兵向匈奴主力進發。大軍連夜趕路，大概走到戌時的時候，劉政問周勒：“大軍走了多少路程了？”周勒：“大概六百裏了。”
劉政：“好，傳令下去，大軍就地休息，明天早上辰時出發，吃飯的時候只可以吃幹糧，不可以生火做飯。”周勒：“諾。”劉騖問：“三哥，只剩下一百裏路了，我們為什麽不趁夜偷襲匈奴？”劉政：“戰馬已經走了一天了，根本不能連夜作戰，騎兵對騎兵的時候，如果戰馬跟不上，那就等於是找死。”劉騖點了點頭：“明白了。”
第二天，大軍準時出發，又向東北方向走了大半個時辰，劉政問周勃：“我們快到了吧。”周勃點點頭：“具探馬回報，匈奴主力就在這附近了。”劉政點點頭，看到前方有一串小山丘：“這漠北草原怎麽會有山丘？”周勃回道：“再往東走，咱們就到了關外的百濟國，這裏能有山丘也不奇怪。”劉政點點頭，突然他感覺一陣勁風朝自己而來，這個感覺劉政再熟悉不過，這是羽箭的聲音。
劉政拔出寶劍將來箭擋下：“有埋伏。”大軍朝山丘擺開陣勢，隨時準備迎戰敵軍，可是一盞茶的功夫過去了，山丘方向還沒有動靜，張雪：“我帶一隊人過去看看。”劉政：“好，小心點。”張雪點點頭帶著一隊人馬就朝山丘沖了過去。
走到近處，幾個匈奴兵從雜草中跳上馬背，朝山丘方向逃去，張雪一楞，原來是匈奴的偵察兵，張雪向劉政喊道：“我去擊殺了這幾個匈奴兵。”劉政也看出這是匈奴的偵察兵：“這裏離匈奴主力很近了，小心點。”張雪點點頭一馬當先的沖上了山丘，上了山丘，張雪傻眼了，山丘對面，軍帳相連，戰馬將士絡繹不絕，這就是匈奴主力的大營，張雪吸了口氣：“決戰，就要開始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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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
神官入座後，宴會開始。酒過三巡，菜過五味，劉哲已經跟布袋鞏甲聊的很投機，通過交談劉哲發覺，布袋鞏甲絕對是一位有大抱負的明君，不過現在他的抱負被王廷的內爭給壓住了。突然，一聲巨響打斷了兩人的談話，劉哲回頭一看，原來是臧谷拍桌子的聲音，臧谷如雷般的聲音響起：“偉大的讚普，總這麽喝酒沒意思，不如我等比武助興如何？”
布袋鞏甲：“噢？臧谷將軍要怎麽個比法？”臧谷：“既然今天有幸請到了亞頓國的使者，不如就派出吐蕃的勇士陪使者對打，我們也見識一下亞頓的武藝。”布袋鞏甲也想看看劉哲的身手：“大使先生，你覺得如何？”劉哲聽完翻譯笑了笑：“既然臧谷將軍這麽說，那在下恭敬不如從命。”魚澤布拉了拉劉哲，劉哲擺擺手示意他不要擔心。
說完劉哲除去了穿在外面的禮服，露出了裏面的束裝，這身束裝自從進了藏地之後，劉哲就沒敢脫，沒想到今天還真派上用場了。劉景曾要求每個皇子從小都要練武，劉政成為太子之後，因為要處理政務，所以就把練武的事放下了，但是劉哲卻一直堅持了下來，現在劉哲的身手已經相當了得。
布袋鞏甲：“那好，不過大家只是切磋而已，務必點到即止。”劉哲已經走到場中，臧谷：“格拉，你先去。”格拉領命，拔出刀就朝劉哲撲去，劉哲抽出寶劍，橫劍就將格拉的攻勢攔住。格拉馬上又發起更淩厲的進攻，劉哲沒有再硬接，而是且戰且退，打到這裏，就看出了亞頓和吐蕃武藝的區別，格拉的攻勢又快又猛，而劉哲則是避重就輕，等到格拉露出了破綻，他再一舉擊之。
格拉和劉哲過了幾招，劉哲發現格拉出招時的下盤有些不穩，他躲過格拉的一擊，迅速低身，用劍身狠狠地拍了格拉的腳踝一下，格拉重心不穩，打了個踉蹌，劉哲抓住機會，用劍身抵住格拉的脖子，喘息著對格拉說：“格拉將軍，你輸了。”說完寶劍回鞘，格拉一瘸一拐的回了座位。
布袋鞏甲帶頭鼓掌，大相魚澤布也一邊擦汗一邊鼓掌，神官微微的笑了笑，對劉哲點了點頭。臧谷一臉的氣惱，又派出一員大將跟劉哲對打，雖然劇烈的活動讓劉哲的呼吸有些跟不上，但還是將那個將軍擊倒了。臧谷大呼一聲，踢開桌子，拔刀親自與劉哲對戰，劉哲用劍拄地，氣喘如牛的對臧谷說：“稍等一會，讓我喘口氣。”
臧谷：“這是對戰，哪有時間等你？”說完掄圓了彎刀朝劉哲的腦袋砍去。劉哲橫劍接下這一刀，臧谷一陣猛攻，劉哲來不及躲閃，只能硬接，幾招下來劉哲已經汗下如雨。布袋鞏甲朝神官使了個眼色，神官點點頭，繼續觀看兩人比武。劉哲的眼前已經有些模糊，只能拼盡全力抵擋臧谷的攻勢，臧谷又是一記重擊，劉哲揮劍一擋，右手一震，寶劍被臧谷震飛，臧谷反手一刀，砍向劉哲胸口。
劉哲急閃，但臧谷的刀尖還是碰到了劉哲，從劉哲左胸到小腹，被臧谷狠狠地拉了一刀。也幸虧劉騖的那身鎖子甲，不然劉哲的胸口非皮開肉綻不可，臧谷一楞，被他這一刀砍中，不死也得重傷，可是劉哲卻只退後了幾步，胸口連血跡都沒有滲出。劉哲趁臧谷這一楞，擡腳將他彎刀踢開，又沖上去一拳擊中臧谷心口，臧谷一陣胸悶，被劉哲撲到在地。
劉哲的大腦現在一片空白，他已經忘記了現在是在吐蕃王宮，也忘記了對吐蕃的將軍不能下死手，他已經打紅了眼，騎在臧谷的身上，用胳膊狠狠地鎖住了臧谷的喉嚨。臧谷被壓住了脖子，雙手一點力氣都用不上，只一小會兒，臧谷的臉就被憋得通紅，劉哲也到了力竭的時候，臧谷慢慢地掰開了劉哲的胳膊，他踢開劉哲，摸起身旁的彎刀，朝著劉哲胸口就刺了下去。
神官大喊：“臧谷，你要殺了亞頓的使者不成？”臧谷嚇得一哆嗦，也就是這一停頓，劉哲的兩個隨從掰住了臧谷的雙手，布袋鞏甲：“快叫醫官來，亞頓使者好像受了重傷。”神官搖搖頭：“讚普放心，亞頓使者有眾神的保護，不會有事的。”劉哲也的確沒什麽大事，只是全身缺氧，在地上呼呼地喘氣，不過樣子倒是挺嚇人，劉哲感覺到有人擡起自己，迷迷糊糊的暈了過去。
二
劉哲醒過來的時候，發現自己躺在一間巨石壘成的屋子裏，這間屋子說來也怪，雖然很大但是卻空蕩蕩的，而且屋頂只用一塊玻璃罩住，一睜眼就能看到滿天的繁星。劉哲躺的地方就是屋子裏唯一的家具：用獸皮鋪好的石床。石床很寬敞，足足可以躺下四五個人，劉哲剛要起身查看，但是他卻發現棉被下的自己竟□□。
突然，神官的聲音響起：“你醒了。”劉哲一楞，不知道什麽時候，神官已經坐在床沿，劉哲馬上掖了掖被子：“噢，我已經沒事了，這是哪裏？”神官：“我的神宮啊。”劉哲：“那我怎麽沒看到有你的侍從。”神官：“神宮裏就我一個人。”劉哲嚇了一跳：“那我的衣服···”神官：“我幫你脫得。”劉哲：“這···這成何體統？”神官一楞：“你要提什麽桶？
劉哲：“不是···我是男的，你是女的，就算你是神官也不能···”神官明白過來：“噢，你是說你衣服的事啊。”劉哲點點頭，神官：“每當有王公貴族去世的時候，我都要給他們用聖水凈身的，你們男人的身體我早就看厭煩了，不過今天我還是第一次見到活的男人躺在我面前。”
劉哲聽的滲得慌：“行行行，不談這個了，我不是跟臧谷比武麽？怎麽到了你這裏？”神官：“你因為有高原反應，所以暈倒了，為了保障你的安全，我就把你帶回來了。”劉哲想想也是，如果臧谷耍陰的，自己又沒了抵抗的能力，恐怕這條命就要交代在這裏，想到這裏劉哲對神官說：“謝謝。”
神官搖搖頭：“這是我應該做的，因為你可以將吐蕃帶入第一個盛世，所以你現在還不能死。”劉哲：“這是預言？”神官點點頭，在劉哲的印象裏，這位所謂的女神官好像跟亞頓的神婆差不多，她的預言可信麽？神官：“你在褻瀆神官的能力。”劉哲一楞：“沒有，沒有，沒有。”神官微笑：“我可是近神的所在，我的預言總有一天會成為現實。”
劉哲尷尬的點了點頭：“神官有名字麽？”神官微笑：“索瑪，我叫索瑪。”劉哲：“鎖···馬。”神官點點頭，劉哲：“也是怪名字。”神官：“你呢，你叫什麽名字？”劉哲：“我叫劉哲。”神官：“劉哲···哲，好名字。”劉哲微笑：“謝謝。”神官：“我的名字，你是第三個人知道。”劉哲：“噢？這麽神秘，那你為什麽還要告訴我？”神官微笑：“你就快要知道了。”
劉哲點了點頭：“這也算預言？”神官：“算是吧。”劉哲想了想：“麻煩你一件事好不好？”神官：“你想穿衣服。”劉哲：“你怎麽知道我在想什麽？”神官：“告訴過你，我是近神的所在。”劉哲汗汗的笑了笑，索瑪把劉哲的衣服拿來，劉哲一邊在被窩裏穿衣服一邊問：“你這神宮建造的很特別。”
索瑪微笑：“這曾經是正廣王大法師的寢宮。”劉哲：“正廣王大法師。”索瑪點點頭，劉哲一陣感慨：藏地的名字這麽難叫，連個法師的名諱都這麽啰嗦。索瑪繼續說：“正廣王大法師是一千多年前帶領著藏人擊退黑暗的聖人。”劉哲一聽，也很感興趣，在亞頓，根本沒有一千多年前的歷史書籍，人類與黑暗勢力的戰爭也無從談起，能聽到一千多年前的歷史，劉哲當然很高興。
索瑪接著說：“讚歌中說，當黑暗籠罩藏地的時候，正廣王大法師從東方出現，他能召喚遠古的炎神、冰魔、雷神和光明之神助戰，他帶領著藏人將黑暗驅逐出藏地，他又統一藏地，在高原上建立了一個統一的王國，所以我歌頌他為正義廣大王者的大法師，簡稱正廣王大法師。”劉哲一陣眩暈，“正廣王大法師”還是簡化後的稱號，但隨即他又想到，以一個法師的法力，怎麽能召喚遠古之神的力量？
劉哲又想到了三弟劉政小時候跟他說過的一個秘密，劉政說過：我是現在這世上絕無僅有的巫師，我可以召喚遠古神明的力量。想到這裏，劉哲問：“正廣王大法師真的是法師麽？我怎麽覺得他像個巫師。”索瑪：“巫師的歷史早就被世人遺忘了，但巫師的新時代，就要來臨。”這話聽得劉哲雙眼直冒金星：神官說個的預言怎麽跟放個屁一樣輕松？
兩個人一直斷斷續續的聊了一夜，這一夜很快過去。第二天，劉哲被布袋鞏甲召進王宮，被召的還有臧谷和魚澤布。一見到劉哲，布袋鞏甲就問：“神宮的床還舒適麽？”劉哲笑了笑：“聽讚普的意思，好像我跟神官發生過什麽似的。”布袋鞏甲微笑：“連我都沒有進過神宮，昨天神官卻一定要把你帶回去，你說我能不亂想麽。”劉哲笑了笑：藏人說話還真直。他說：“讚普放心，神官只是要保障我的安全而已。”
布袋鞏甲轉移話題：“神官曾預言，亞頓的使者可以幫我把吐蕃帶入第一個盛世，不知道使者帶來了什麽可以幫我實現這個夢想？”劉哲心想：這神婆子怎麽把這些瘋話到處亂講。他說：“讚普，這次我帶來的除了那些禮物之外，就是一些對讚普的忠告。”布袋鞏甲：“噢？請講。”劉哲：“在來拉薩的路上，我看到吐蕃的農業、軍事和人口管理，這些制度都很落後，如果吐蕃想擺脫貧窮，必須要從這幾個方面開始。”
布袋鞏甲：“大使先生能不能說的具體點？”劉哲：“比如說軍隊，為什麽亞頓能養一百多萬士兵，而大家都不相信？”藏谷：“因為一個國家的財政收入不可能這麽龐大。”劉哲點點頭：“大家知道亞頓是怎麽養得起這些軍隊的麽？”眾人搖頭，劉哲一字一頓：“府兵制。”眾人不解。
劉哲接著說：“我在亞頓是專門管理軍需和財政的，我對士兵的數量了如指掌，亞頓現有府兵一百三十七萬四千人，募兵三十二萬人。”大家一陣驚呼，劉哲：“重點來了，所謂的府兵，就是我們趁百姓農閑的時候，讓他們定期的軍訓，如果打仗，就會把他們組成軍隊參戰，由於年年軍訓，所以府兵的單兵作戰能力也非常強悍。這些士兵開銷很小，每年亞頓政府只給他們發雙軍靴，發身軍衣而已，軍訓結束後兵器還要入庫，如果不打仗的話，每年花在府兵身上的錢還不到二千萬兩白銀。而募兵就是職業軍人，每年花在他們身上的錢也才剛剛六千萬兩白銀而已，八千萬兩白銀就是亞頓每年的軍事預算。”
布袋鞏甲在心裏默默地算了一下，八千萬兩白銀，夠吐蕃兩三年的收入了。魚澤布問：“難道亞頓把所有的財政收入都放到了軍隊上？”劉哲搖搖頭：“這就說到亞頓的財政了，就像今年，亞頓就有接近兩萬萬兩白銀的財政收入···”眾人一陣咋舌。
劉哲在吐蕃王宮給布袋鞏甲講了整整一上午，布袋鞏甲等人聽了亞頓的實力，都是一臉的震驚。這是神官索瑪送給劉哲的一個預言，索瑪說：要想活命，就要把布袋鞏甲震懾住。劉哲想想也是：只要讓布袋鞏甲認為我還有利用價值，那我就能得到吐蕃王的庇護，這樣才能活著走出吐蕃。
出了王宮，劉哲又去了神宮，索瑪問：“你已經可以活命了，還來找我幹什麽？”劉哲：“我來謝謝神官，而且咱們兩個也算是朋友了，別那麽見外麽！”索瑪：“既然是朋友，那我就在送你一個預言。”
劉哲：“請講。”索瑪：“你三弟將有一場很大的劫難，只有你能救他。”劉哲一急：“我三弟？他不是在聖城麽？他會有什麽危險？”索瑪：“北邊的天空已經被鮮血照亮，很快，戰火將吞噬北方的草原。”劉哲：“那我是不是要馬上趕回去？”索瑪搖搖頭：“我說的是預言，預言，是還沒有發生的事，你不用急著回去，早回去也沒用。”劉哲點了點頭：“三弟不知道怎麽樣了。”
三
十月初四，這一天劉政在中軍大帳大發脾氣，探馬被罰的鞭數已經漲到一百了，但是匈奴的主力依然沒有找到，劉政心裏也有些不忍，那五百探馬已經有一百多人被抽的上不了馬，更有甚者還抽死了兩個人。劉政每天就是著急上火，根本一點辦法也沒有，眼看就要到十月中旬，如果再不打，今年就沒有戰機了。
這時軍營又進來一個探馬，剛進營門探馬就從馬上摔了下來，正巧落在周勃旁邊，周勃嘆了口氣把他扶起來，看來這個探馬是活不過今天了，探馬看到扶自己的是周勃，眼淚都差點出來：“周將軍，匈奴主力找到了。”周勃一楞：“你說什麽？”探馬又說了一遍：“匈奴主力找到了。”周勃哈哈笑了兩聲：“快快快，扶這位兄弟去見將軍。”
兩個衛兵扶著探馬去中軍帳，劉政聽完探馬回報的消息，高興的差點暈了過去，劉政問：“匈奴主力大體上再哪個位置？”探馬：“回將軍，在東北七百裏外。”劉政馬上傳令：“張雪、周勒，馬上命令大軍集合，兩個時辰之後出戰。”兩人：“諾。”說完出帳傳令了。
劉政親自扶起那個探馬：“這幾天辛苦你們了。”探馬：“將軍客氣了，這是應該的。”劉政笑了笑：“五弟，你去好好犒勞一下他們，再撥一千斤金犒賞他們。”劉騖：“諾。”說完扶著那個探馬出去了。
數萬騎兵集結一處，那場面也是相當壯觀，只兩個時辰，大營內外就一片馬鳴、馬蹄聲，劉政走出中軍帳，他問張雪：“現在集結了多少人？”張雪：“由於騎兵軍營分散，所以現在只集結了五萬多人馬。”劉政：“這些人就足夠了，周勒，你留下個靠得住的將軍，每集結一萬人就讓他們朝我們的方向去，如果不能一舉將匈奴殲滅，他們就是我們的生力軍。”周勒：“諾。”
劉政跳上戰馬：“將士們，我們在這裏憋了兩個月了，現在終於有了匈奴大軍的下落，大家隨我去殺敵啊。”已經幾乎為零的士氣，瞬間高漲。劉政、張雪、周勒、劉騖領五萬六千餘騎兵向匈奴主力進發。大軍連夜趕路，大概走到戌時的時候，劉政問周勒：“大軍走了多少路程了？”周勒：“大概六百裏了。”
劉政：“好，傳令下去，大軍就地休息，明天早上辰時出發，吃飯的時候只可以吃幹糧，不可以生火做飯。”周勒：“諾。”劉騖問：“三哥，只剩下一百裏路了，我們為什麽不趁夜偷襲匈奴？”劉政：“戰馬已經走了一天了，根本不能連夜作戰，騎兵對騎兵的時候，如果戰馬跟不上，那就等於是找死。”劉騖點了點頭：“明白了。”
第二天，大軍準時出發，又向東北方向走了大半個時辰，劉政問周勃：“我們快到了吧。”周勃點點頭：“具探馬回報，匈奴主力就在這附近了。”劉政點點頭，看到前方有一串小山丘：“這漠北草原怎麽會有山丘？”周勃回道：“再往東走，咱們就到了關外的百濟國，這裏能有山丘也不奇怪。”劉政點點頭，突然他感覺一陣勁風朝自己而來，這個感覺劉政再熟悉不過，這是羽箭的聲音。
劉政拔出寶劍將來箭擋下：“有埋伏。”大軍朝山丘擺開陣勢，隨時準備迎戰敵軍，可是一盞茶的功夫過去了，山丘方向還沒有動靜，張雪：“我帶一隊人過去看看。”劉政：“好，小心點。”張雪點點頭帶著一隊人馬就朝山丘沖了過去。
走到近處，幾個匈奴兵從雜草中跳上馬背，朝山丘方向逃去，張雪一楞，原來是匈奴的偵察兵，張雪向劉政喊道：“我去擊殺了這幾個匈奴兵。”劉政也看出這是匈奴的偵察兵：“這裏離匈奴主力很近了，小心點。”張雪點點頭一馬當先的沖上了山丘，上了山丘，張雪傻眼了，山丘對面，軍帳相連，戰馬將士絡繹不絕，這就是匈奴主力的大營，張雪吸了口氣：“決戰，就要開始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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